肖霁川不禁多看几眼,居然生出一种渴望结婚生子的错觉。
以往每次见,姜满都是蔫蔫巴巴的,不是昏睡就是哭闹,这还是肖霁川第一次看见“活的”姜满。
没想到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话痨。
圈里人私底下管袁亭书叫“琉璃佛”,口口相传是个美丽斯文的狠角色,上赶着溜须拍马还来不及,谁敢这么编排他?
偏偏姜满敢,还是跟“好友”身份的肖霁川吐槽。
说到底,他和袁亭书是彼此唯一交心的朋友。袁亭书坏,但是个人,他从不担心袁亭书会坏到自己身上。
“他不是倒卖古董的。”肖霁川哭笑不得,替老朋友挽回些颜面,“他大学期间就子承父业了。你知道鹿鸣集吗?”
“知道。”姜满的眼睫毛耷拉下去,声调宛若沉进海底,“我爸在那买过东西。”
鹿鸣集是一个高端的线上古董交易平台,海外上市十几年,国内外用户早已突破七位数。
他祖父好收藏古董,他父亲就经常在鹿鸣集挑礼物哄老爷子开心。
软件的应用图标是衔着玉璧的鹿首,好看有特色,给人一种高贵谦卑的印象,他看一眼就印在了记忆里。
“看来你们家跟古董有些渊源。”肖霁川不再提姜家,“鹿鸣集和新古拍卖行都是袁氏的产业,老袁是正经合法的商人。”
“哦……”
那可真是作孽了。
姜满没兴趣再聊。他性子坦率,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,这会儿脸上没了表情,卧室里的空气像被压进了密封罐。
肖霁川突然问:“你想走吗?”姜满猛地抬眼,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姜满相信肖霁川有这个能力,他也承认,刚刚那一刻一个“想”字差点脱口而出。
可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安诩拿走的十年前的合同。
不知道是什么合同,但万一和他父母有关呢?袁亭书不告诉他十年前发生了什么,他不能稀里糊涂。
姜家从商,他祖父有两个儿子,临终前把家业交给了老大姜玄烨。他父亲姜玄义当个小有名气的鉴宝师,乐得清闲,母亲则是温柔的全职太太。
那场大火怎么就平白烧到了他们家?
姜满定了定神,说:“我不走。”他得找出当年的真相。
没想到是这个答案,肖霁川百思不得解:“难道你真喜欢袁亭书?”
“喜欢过。”姜满坦诚说,“现在快不喜欢了。”
当初他被袁亭书的脸和身材迷得五迷三道,现在他瞎了,又看清了袁亭书戴的虚伪面具,靠外貌攒起来的“喜欢”几乎被消磨一空。
等他找出真相,掌握袁亭书的把柄,把袁亭书往局子里一送,他就彻底摆脱袁家了。
袁亭书有“正经工作”,有正常的社会身份,需要维持规律的作息,且时不时早出晚归去应酬。
和姜满共处一室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,姜满心里轻松了不少,起码不用二十四小时面对那个人。
保姆只在饭点过来做饭,家政每天早上打扫完就会离开,唯一难搞的就是全天候住在别墅的管家。
天遂人愿,这天管家接到电话后急匆匆要出门,姜满听见动静了,出来站在二楼走廊喊管家:“您要去哪?”
“是满少爷啊,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您去给袁亭书办事吗?”
管家不置可否,看了看时间,说:“满少爷,半小时后有人来做饭,不会影响您用餐的。”
这管家是个嘴严的,去哪,做什么,什么时候回一概不提。管家不属于集团,直接听命于袁亭书,着急出门一定是袁亭书出了事。
“好吧,你快点回来啊。”姜满脸不红眼不眨,委屈巴巴地说,“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“诶,我尽快赶回来。”
于是管家走后,姜满捋着扶手上楼,他赌袁亭书这会儿没有精力看别墅里的监控。
密室密码锁是触屏的。
触屏类电子产品对盲人不友好,手指辨不出按键之间的微妙区别。姜满伸手摸过去,“滴”的一声,唤醒了密码锁。
上次安诩输密码时他记下了几个音节,密码界面的数字排列是通用的,他按大概位置点了六下。
密码错误。
他蓦地心慌,担心这是远程操控的密码锁。但来都来了,错都错过一次了,他非得进去不可。
输错三次,密码锁没有报警,姜满把心装肚子里了。第五次,密码锁“喀拉”一声响,门开了。
把门开着一条缝隙,他屏住呼吸,探头探脑走了进去。
密室没有地暖,体感比外面低十度左右,阴冷却干燥。进去没半分钟,他就憋不住气了,缓缓呼吸两下。
没有霉味和灰尘味,反而有种淡淡的香薰味。蹲下摸了摸地板,也没有明显的灰尘。看来这里常有人打扫。
他谨慎地伸开手,把自己当成雷达“扫描”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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